这个启发语言,就如《大学》中所说的“大学之道在明明德”,也好像佛家讲无明,从无明变成“明”,它是表示我们生命的enlightment,使我们的生命明。这个明也不是科学,也不是文学。文学正好不使人明,而是使人无明。所以柏拉图不喜欢文学,他那个理想国里面就没有文学家。一切的道德宗教都在这个“明”的范围之内,这个明不只是来满足我们的情感,也不是科学,逻辑实证论者怎麽能只用“概念的诗歌”一句话就把它给打发掉呢?这个明的学问大极了,它不是情感问题。
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的文化就是没有明,没有所谓的启发语言,只有科学语言,除了科学语言外,和它相反的就是情感语言。可是光只有情感语言就只能使人横冲直撞,结果是盲爽发狂。科技又不能决定什麽。现代人把重点落在科技方面,除了科技以外就是情感,情感却又盲爽发狂,因此使这个时代完全暴露。情感这样地暴露下去,结果使人成为动物,人一变成动物就坏了,人一变成动物就没有罪恶感,人一没有罪恶感就是堕落。只有人才有罪恶感,现在的人没有罪恶感,他只有技术问题。他把一切道德都转化成技术问题,不问道德上的是非,只问技术上对不对。现在的人用种种的借口,用种种所谓科学的字眼来把罪恶这个观念去掉,把这一切是非善恶的观念通通变成技术上的对不对。我技术上装电灯装错了,你总不能说我犯罪吧。上帝没有罪恶感,动物也没有罪恶感,但是人不能没有罪恶感。如果把人当人的身分来看,人没有罪恶感就成了个大堕落。这是现代的一个大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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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牟宗三,转载自:《中国哲学十九讲》第二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