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曰:“道千乘(shèng)之国,敬事而信,节用而爱人,使民以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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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道、乘,皆去声。
○道,治也。
○马氏云:“八百家出车一乘。”①千乘,诸侯之国,其地可出兵车千乘者也。
○敬者,主一无适之谓。敬事而信者,敬其事而信于民也。
○时,谓农隙之时。
○言治国之要,在此五者,亦务本之意也。
○程子曰:“此言至浅,然当时诸侯果能此,亦足以治其国矣。圣人言虽至近,上下皆通。此三言者,若推其极,尧舜之治亦不过此。若常人之言近,则浅近而已矣。”
○杨氏曰:“上不敬则下慢,不信则下疑,下慢而疑,事不立矣。敬事而信,以身先之也。易曰:‘节以制度,不伤财,不害民。’盖侈用则伤财,伤财必至于害民,故爱民必先于节用。然使之不以其时,则力本者不获自尽,虽有爱人之心,而人不被其泽矣。然此特论其所存而已,未及为政也。苟无是心,则虽有政,不行焉。”
○胡氏曰:“凡此数者,又皆以敬为主。”
○愚谓五者反复相因,各有次第,读者宜细推之。
①“马氏云八百家出车一乘”十字,据清仿宋大字本补。
编自:朱熹《四书章句集注》
○道,是治。
○乘,是兵车。四马驾一车,叫作一乘。千乘之国,是地方百里,可出兵车千乘的大国。
○时,是农功间暇之时。
○孔子说:“千乘的大国,事务繁难,人民众多,不易治也。”若欲治之,其要道有五件,其一要敬事。盖人君日有万几,一念不敬,或贻四海之忧,一时不敬,或致千百年之患。必须兢兢业业,事无大小,皆极其敬慎,不敢有怠忽之心,则所处皆当,而自无有于败事矣。其一要信。盖信者,人君之大宝,若赏罚不信,则人不服从,号令不信,则人难遵守。必须诚实不贰,凡一言一动都要内外相孚,始终一致,而足以取信于人,则人皆用情,而自不至于欺罔矣。其一要节用。盖天地生财止有此数,用若不节,岂能常盈。必须量入为出,加意撙节。(编注:撙,zǔn,裁剪)凡奢侈的用度,冗滥的廪禄,不急的兴作,无名的赏赐都裁省了。只是用其所当用,则财常有余,而不至于匮乏矣。其一要爱人。盖君者,民之父母,不能爱人,何以使众。必须视之如伤,保之如子,凡鳏寡孤独、穷苦无依的,水旱灾伤、饥寒失所的,都加意周恤,使皆得遂其生,则人心爱戴,而仰上如父母矣。其一要使民以时。盖国家有造作营建,兴师动众的事,固不免于使民,然使之不以其时,则妨民之业,而竭民之力矣。必待那农事已毕之后,才役使他,不误他的耕种,不碍他的收成,则务本之民,皆得以尽力于田亩,而五谷不可胜食矣。这五者都是治国的要道,若能体而行之,则四海之广,兆民之众,治之无难,岂特千乘之国而已哉!为人君者,所当深念也。
编自:张居正《四书直解》
○道千乘之国:道,领导义,犹言治。乘,兵车。能出兵车千乘,为当时一大国。
○敬事而信:敬,谨慎专一意。于事能谨慎专一,又能有信,即不欺诈。
○节用而爱人:损节财用,以爱人为念。
○使民以时:时指农时。使民当于农隙,不妨其作业。
○本章孔子论政,就在上者之心地言。敬于事,不骄肆,不欺诈,自守以信。不奢侈,节财用,存心爱人。遇有使于民,亦求不妨其生业。所言虽浅近,然政治不外于仁道,故惟具此仁心,乃可在上位,领导群伦。此亦通义,古今不殊。若昧忽于此,而专言法理权术,则非治道。
【白话试译】
○先生说:“领导一个能出千乘兵车的大国,临事该谨慎专一,又要能守信。该节省财用,以爱人为念。使用民力,要顾及他们的生产时间。”
编自:钱穆《论语新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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